旅途中的两个女孩
来源:山东电建一公司 作者:杜万朴 时间:2024-10-18 字体:[ ]

 由于工作需要,公司需要调我到惠州工地去工作,2003年3月9日下午1时我来到了济南火车站,准备乘火车前往广东惠州。

登上火车后,我就把行李包摆到行李架上,一本余秋雨的《文化苦旅》放在卧铺床上。靠窗坐着,看着几个送行同事的背影渐渐远去,突然让我有一种孤独、惆怅的感觉。

在我出神之际,两个穿着时髦的女孩提着行李包来到近前,把小包放到上铺上,然后两个人试图把大行李包举到行李架上。我见她们很吃力,就帮她们放好,然后听到她们轻轻地说了声谢谢。也许是我在下铺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缘故,占据了靠窗的凳子,两个女孩一看没有座位了,干脆爬到上铺躺了下来,窃窃私语地交谈起来。

火车启动了。看着远去的站台,想到了离别。然而,在济南的匆匆几天的短暂停留没有让我产生任何的留恋。只是在想,离别了,有再见的时候。

火车奔驰在时间的轨道上,不知不觉就驶出了山东,好奇的我瞪大眼睛,头贴着窗户看看省外的风景如何。窗外闪过曲线柔美的远山、炊烟袅袅的村庄,以及不知名字的小站……火车行使太快,只能匆匆一瞥,就像不停翻过的画报或像册。

暮霭渐浓,我慢慢觉得有些疲倦。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矿泉水,又买了一盒盒饭。吃过饭以后躺在铺上,就着昏暗的灯光开始看书,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。

夜里忽然醒来,首先听到了微弱的抽泣声。黑暗中很快就辨别出是上铺的两个女孩,极尽压抑的悲伤,在静夜里却显得非常清晰。火车有规律的驱动声是不知疲倦的,对面下铺的那个胖小伙子断断续续地发出轻微的鼾声。

我知道自己不是在梦中,因为我并不常做梦。伸手掀开窗帘外望,夜幕沉沉,偶尔有远处的一两点灯光从窗前闪过,象流星一样转瞬即逝。夜里我很少醒来,醒来却很难再睡着。在黑暗中摩挲着手机,感觉着那一份质感和厚重。我已经越来越离不开它了,一会儿玩玩游戏,消遣一下;一会儿发发短信息,问候和祝福我的几位朋友,虽然输入的是文字,但是输出的却是感情。

如今找个工作真难,在山东转了好几天,到处碰壁,一无所获,就连青岛这么发达的城市也不接纳我们,难道我们女大学生就没有用武之地了吗?我们到广州再去试试看,是否会有好运。两个女孩相互倾诉和安慰。我在无意中倾听了很久,怀着一份健康的好奇,也许还有一些概念上的怜悯。在旅行中,我偶尔会注意一些遇见的人,不论漂亮与否。我喜欢注视那些焦虑的神情或者深邃的情绪,孤独、无奈甚至受伤,常常来自于有所求的生活。

我无声地起身,在走道里慢慢地走开。去了一趟厕所回来,然后靠窗坐下。两个女孩已经停止了抽泣,在铺上坐起来。其中一个女孩压低声音对我说:“先生,你还有水吗?可以让我喝点水吗?”我起身的时候,她又补充说:“我没有杯子。”我从包里摸出一瓶矿泉水,拧开盖子递给她,说:“还挺热乎的。”女孩接过去仰起头就喝,然后递给她的同伴。
“先生,你真是一个好人。”女孩这样感谢我。然后,她们从上铺下来,说躺累了要坐一会儿。

我则起身回到铺上坐下来,让出一个座位。两个女孩面对面坐在靠窗的凳子上,转过头,轻声对我说:“先生,你是干什么工作的?到哪儿去?”

“我是山东电建的一名职工,到广东惠州去。”我淡淡地说,“不要因为遭遇了挫折和困难,就垂头丧气,要振作起来,勇敢地去追求和探索,成功一定属于那些坚韧不拔的人。要自信自强,希望就在前头。你也许还未发现机会。生活就是这样。机会不会主动找上门来的,需要靠个人努力去拼搏。”

“先生,你说得太好了!”两个女孩不约而同地说。

“不是我说的,是我上函授的时候的一位大学老师说的。”

两个女孩请我复述了一遍,然后还不能放心地记住。其中一个问我:“先生,你能帮我们记下来吗?”

我不得不起身,从包里翻出纸笔,蹲下,就着夜灯昏暗的光,把那一段话记在纸上。其实,这是一段不难记忆也无需记忆的话,它只不过是生活中一个普通的道理。也许,两个女孩已经把它当成一盏明灯了。而我更想对她们说的是,每个人都会有很多可以选择的路去经历自己的人生,路总是有的,而且就在脚下。

我把纸条折起,递给其中的一个女孩。她郑重地收起,从自己的铺上拿起一个小包,放了进去。然后又突然地拿了出来,兴奋地对她的同伴说,我可以把这句话用短消息发给你。两个长发飘飘的女孩,在静夜里摆弄着手机,暂时地忘记了她们的忧伤。

我和衣而卧,闭目求睡,辗转难眠,好像走在心情的路上,却找不到可以休息的地方。火车行进一段时间就会短暂地停靠一个车站,然后继续前行。那两个陌生的女孩一直在说着悄悄话,不再抽泣。

早上起来的时候,发现两个女孩已经回到铺上睡着。我去洗了脸,然后继续看书。人在旅行中,甚于疲惫的是孤独,阅读则是最好的陪伴。上铺的女孩头发散乱,不时地有断发掉到我的书页上。我轻轻地把它吹走。沉思的时候,书页上竟然落了十几根头发,上铺的女孩很厉害地掉发,看着很惊人。我微叹,不知道这两个女孩经历了怎样的颠沛流离,受伤的青春飞快地枯萎。“蝴蝶飞不过沧海,没有人忍心责怪。”许多人就是这样无奈。

中午十二时十三分,车到惠州。我收拾行李下车。让我惊讶的是,那两个女孩竟然还在沉睡。于是,没有告别。

走出车站的时候,我还在为这两位女孩担忧,她们到了广州是否能够一帆风顺,找到合适的工作。我在心里默默地祝愿她们能够尽快地找到工作,尽快地走出困惑的沼泽地,让青春的朝气和灿烂的笑容天天写在脸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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